《石坊记》海顺优配
闽南的日头总是毒得很,晒得古道上的石板发烫。顶溪头村的老榕树下,几个赤膊的农夫正摇着蒲扇闲谈,忽听得远处传来\"嘚嘚\"的马蹄声——原是城里来的读书人,正仰着脖子打量那座横跨古道的石牌坊。这坊子比县衙的旗杆还高出丈余,在日头底下泛着青白的光,活像一柄出鞘的剑。
这便是绩光铜柱坊了。三百年来,它像个寡言的老人海顺优配,看着驿道上郑家的兵、施家的将、大清的官,一茬茬从它胯下来去。如今那些金戈铁马都化作了尘土,倒只剩这石头的骨架,还在倔强地站着。
坊是康熙五十六年的物件。那会儿施琅的骨头怕已在晋江的土里烂透了,朝廷却偏要给他立这么个石头祖宗。四根方柱支着三间门洞,上头雕着双龙抢珠的戏码,倒比戏台上的还热闹三分。最奇是顶层那块\"恩荣\"匾,蟠龙纹镂得能透光,想是当年石匠把命都刻进去了。
展开剩余55%说起施琅这人,倒是个反复的主儿。
\"这石狮子怎么少了个耳朵?\"读书人忽然发问。老农吐出口中的旱烟:\"六六年那阵,红卫兵要拆坊子修水库,陈支书连夜叫人把石狮耳朵敲了,说是'四旧'该破。第二天造反派来,见缺了角的狮子,反倒嫌不吉利,这才保下来。\"他说着用烟杆指了指坊柱上的裂痕,\"九四年扩路,整个坊子往东挪了十五步,跟挪祖坟似的。\"
暮色渐浓,坊顶的鸱尾映着晚霞,竟像是要烧起来。读书人忽然发现,那些被风雨磨蚀的浮雕里,\"太公钓鱼\"的渔线仍清晰可辨,而\"大舜耕田\"的犁痕已模糊难认。这倒像极了施将军的一生:武功凿在青史上,文治却渐渐隐入尘烟。
归鸦掠过石坊的檐角海顺优配,驮着最后一线天光飞远了。这石头垒成的史册,到底比纸上的更经得起风吹雨打。愿后来者经过时,不仅能数清那二十余道官衔,更能读懂三百年前那个海峡两岸共沐王化的黎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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